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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旨省親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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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王熙鸞的囂張, 史湘雲很中肯的送了四個字:『前無古人』;而徒昭也極為佩服的加了四個字:『後無來者』。

對後宮的女人來說,懷孕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要生下孩子更是難事, 大部份的女子都是拼了命的隱瞞孕事,直到暪不住事才爆了出來, 這王熙鸞雖然也是暪過了最初的三個月, 但之後到處秀肚子的行為囂張到讓人不得不說,她真以為王子騰這個名字是萬能的嗎?

且不論她大搖大罷的每天必走一圈禦花園秀肚子的行為, 光是憑她在毓慶宮中仗著腹中那塊肉,不敬太子妃, 孕中三不五時以胎動不安為由, 從其他太子妃嬪那而劫人, 無故掌摑石良娣的囂張的行為,史湘雲便知此人絕對不可能長久。

當然她也確實是有囂張的本錢,皇太子雖然密而不宣, 但宮中人自有一套門路,大夥均知太醫已經確診這王熙鸞腹中的是個男胎, 看在這孫子的份上,就連皇上對她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別提他人了, 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到皇後本家的親侄女。

石良娣可是皇後的親侄女,只是進宮時的時機不巧, 方才只得了個良娣份位,但皇後也因此越發覺得虧欠了她,平日裏對她的賞賜都是一等一的,只比太子妃略少了一點,比同為出自石家的石貴嬪還要多的多。

這王貴嬪仗著肚子裏的孩子沒把石良娣當回事,當天晚上石良娣便到坤寧宮裏哭訴了。

王貴嬪那一巴掌著實用力,雖被打了好一會兒了,但石良娣臉上的紅印未消,而且臉頰上還被劃了道口子,雖然不過是淺淺的血痕,但大凡女子最珍惜容貌,石良娣一到皇後宮裏便哭個不停。

皇後也著實嚇了一跳,問清事情之後,也著實無奈。這些日子以來,陽兒房裏明裏暗裏來跟她告狀的人著實不少,就連太子妃也隱隱表露出了不滿之意,只是再不滿又能如何,眼下有什麽人能及得上王貴嬪肚子裏的孫兒還來的重要呢。

只是這王貴嬪也未免太過大膽了,石良娣份位雖不如王貴嬪,但可是她的親侄女兒,就連太子妃對石良娣都客客氣氣的,萬沒想到這王貴嬪竟然敢欺負她石家女了,真當她肚子裏有了那塊肉,便無所顧忌了嗎?

「哼!」皇後冷哼一聲,暫且容忍一下,且待她孫子出世後再說。

「姑姑!」石良娣泣道:「太子表哥好不容易來我這兒一趟,那王貴嬪來劫人不說,還對侄女動手,侄女的臉……嗚嗚……」

皇後仔細瞧了瞧,還好只是道小傷口,將養上幾日便就沒事了。「還好將養上幾日就成。」

「姑姑!」石良娣聽出皇後有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意思,當下不滿嘟嚷道:「姑姑,我可是你親侄女啊。」

皇後輕拍了拍石良娣,嘆道:「你太子表哥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兒子,眼下正是艱難之時,你就暫且先忍忍吧。」

自王貴嬪有孕之事傳出之後,陽兒在朝堂上確實是好了許多,王家對陽兒也盡心了許多,看在王家與她小孫孫的份上,石良娣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石良娣畢竟是石家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瞧見皇後面上那不耐煩之神色,雖仍不滿,但不敢惹皇後生氣,最後也只能罷了,只能委委屈屈回到了毓慶宮中。

待石良娣走後,皇後才撫額嘆道:「這個王家女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本宮真擔心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把本宮的小孫孫給弄沒了。」

老嬤嬤嘆道:「老奴看,還是讓王貴嬪娘娘靜心養胎才是。」

雖然太子曾言這懷胎時多走動才有利於生產,什麽每日的曬太陽不可以少,但王貴嬪再這麽囂張下去,只怕……

「不錯!」皇後眸中寒光一閃,「不能再讓她胡鬧下去了。」得讓她懂懂規矩才是。

這王貴嬪掌摑石良娣之事出了之後,沒幾日皇後便以王貴嬪靜心養胎為由,把王貴嬪禁足了,還日日命嬤嬤給王貴嬪念宮規,讓她長長記性。

別小看這嬤嬤念宮規一事,皇後送過去的都是最最嚴肅端正的老嬤嬤,一早便就對著王貴嬪念宮規,王貴嬪略有逾矩之事便拿宮規說事,不過幾日王熙鸞都覺得自己耳朵裏似乎滿是『規矩』兩字了。

王熙鸞被煩的飯也吃不下,覺更是睡不好,連忙讓人跟宮外的父親一說,這禁足的日子,她可是著實過不下去了。但對宮中其他女人而言,這王貴嬪一不再找事,眾人頓時覺得這天也藍了,空氣都特別清新些。

可惜這王貴嬪才安靜不了幾日,王子騰便以省親別墅建造完成為由,請旨懇請聖上允許讓王貴嬪回娘家省親。

話說回來,這省親別墅也建了一年有餘,大部份的人家都建的差不多了,如薛家、理國公府的柳家,還有鬧了些許風波,但最終還是建成的皇後娘家──石家也都大致完成了,只是礙於到了後來,石家囊中羞澀,石家的擺設上就比其他人家略差了一點。

石家為了面子,遲遲不肯請旨省親,這不就讓王家給搶了先了。

眾人得知之後,著實嚇了一跳,這大部份人家的省親別墅都已建成,但無論是那一家人都不曾請旨懇求省親之事,為的便是等皇後娘家先行請旨,其他人家才陸續請旨省親,便是尊重皇後為天下國母的尊貴身份。

但這王子騰愛惜女兒,舍不得女兒被禁足,又仗著女兒腹中的小皇孫,竟搶在皇後娘家之前請旨省親!

本來聖上還有幾分猶豫,畢竟皇後乃是一國之後,若是讓王熙鸞先皇後省親,雖說王熙鸞是皇後兒媳,但如此一來勢必打了皇後與太子妃的臉面,再則這王熙鸞腹中懷有龍嗣,這省親路上若有什麽閃失便就不好了。

但王子騰一番哭訴,說是許久不見女兒,著實想的緊,老妻因為思念女兒,也有些不好,全家上下都期則著能盡快見到女兒,聖上也不好拒了。

再則,柳淑妃也和他哭訴那皇太子是怎麽在朝堂之上欺負大皇子與二皇子的,雍政帝一方面心疼兒子,一方面也是被王子騰給煩了,最後終究是允了王熙鸞省親一事。

皇後雖是面上不顯,但從坤寧宮中換了一批擺飾之事,可見得皇後亦是極為憤怒。

皇後怒極反笑,「好個王家!本宮還想著這王家女怎麽會如此教養,看起來果真是家學淵源。」

怪不得這王家姑娘一個比一個囂張,一個比一個沒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原來是王子騰家的好教養。

「姑姑消氣。」石良娣雖是遞了杯茶好似要讓皇後娘娘消氣,但這嘴裏卻是不著痕跡的給王熙鸞上著眼藥,「這王家不過是個武將人家,能教得出什麽好的。這王家女囂張也不是頭一個了,當年的王宮女不也如此。可憐了小皇孫,偏生投到這等母親的腹中。」

「唉。」說到王熙鸞腹裏的孫子,皇後也不由得怒氣略消了消,她瞪了一眼石良娣,罵道:「誰叫你們肚皮不爭氣,入宮那麽多年了,怎麽連個孩子都不曾懷過呢。」

這個侄女兒進宮前,她也是讓人細細瞧過的,確實是個好生養的,進宮後更是賞賜了不少好東西,沒道理一直懷不上啊!?

石良娣眼眸一闇,只覺得嘴裏苦澀難言,這再好的田也得有牛來犁才行啊。進宮之前,太子表哥對她也還算不錯,但進宮之後,太子表哥不知為何,就是不喜歡她,平日壓根不肯進她的房裏,她進宮那麽多年,也不過就得幸了幾次,次數少的可憐,能怎麽懷孕呢。

想到此處,石良娣越發妒恨起王熙鸞了,這當年的王熙鳳也就算了,她生育了巧郡主,這容貌又生的極好,一張巧嘴哄的皇太子高高興興的,就連皇後都喜歡她,那些年得了皇太子的寵也是在所難免,但這王熙鸞憑什麽?

品行不如她,容貌不如她,家世也不見得比她好上多少,為什麽太子表哥偏生喜歡王熙鸞多過於她呢?

「姑姑,可不能讓王家女先了咱們石家人省親啊。」石良娣勸道:「若是讓她先回去了,侄女份位不高,被她所欺也就罷了,以後人家怎麽看待姑姑你呢?」

石良娣以袖遮臉,低聲泣道:「侄女實在是心疼姑姑啊。」

「聖上都應了,本宮還有什麽可說的。」說到這事,皇後也頗有幾分郁悶。聖上這樣做分明是想打她的臉,說到底,聖上還是心疼著柳淑妃所出的兩個賤種了,陽兒不過是在朝堂上多指責了他們幾句,皇上便由得王家欺到她頭上了。

「姑姑!」石良娣急道:「難不成真要把王熙鸞給放出來嗎?總得讓她好好修身養性才是啊。」

這王熙鸞像瘋狗一般,仗著自己肚子裏的那塊肉,見人就咬,太子妃和石貴嬪份位不是和她一樣,便是在她之上,也就罷了,唯有她偏生比王貴嬪略低一級,每次遇上了,難免要受些氣。

皇後暗嘆,「這幾日,你就暫且在本宮身邊侍候著,避一避她吧。」她這侄女兒受的委屈,她豈會不知呢,只是王熙鸞背後一個王家,肚子裏一個孩子,她雖不懼王家,但心疼那得來不易的小孫孫,也只能暫且委屈她的親侄女了。

「是……」石良娣知道勢不可擋,只能悶聲應著。不過就是一塊肉嗎,生不生得出,將來養不養得活還不知道呢。

皇後冷哼一聲,「哼!且等她把本宮的小孫孫生下來。」再怎麽的,也得等王熙鸞把她肚子裏的那塊肉生下再說。至於生下來之後,要怎麽樣的還不是由她說了算。

此事一出,莫說朝野間對王家的囂張程度越發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其他人亦越發認定這王熙鸞腹中定是個皇孫,不然王家那來的底氣。這往王家送禮之人一日比一日多,說是門庭若市也不外如此,就連皇後娘家都讓人隨了份禮。

「老爺,這樣搶在皇後娘娘前請旨,是否過了些?」王何氏看著禮單,心下不安,這石家雖然也是讓人隨了份禮,但禮極為淺薄,全然不似親戚家該送的禮。

「這石家已經精窮了,能送什麽好的。」王子騰冷哼一聲,不屑說道。

要不是石家當真窮的厲害,也不會拖著遲遲不肯請旨省親,這石家一拖,自是所有其他人家都得跟著拖了,他要不是等的心急了,何必出手先行請旨省親。

「可這皇後娘娘終究是鸞兒的婆婆,要是挑剔起鸞兒怎好?」王何氏憂心仲仲,不說別的,光是禁足加上讓嬤嬤一天到晚念著宮規,便讓鸞兒快受不了了呢,要不鸞兒怎麽會一直讓人送消息出來,求她們做父母的想想辦法。

想起被禁足受苦中的女兒,王何氏便心疼的不得了,「我可憐的鸞兒,從小便被咱們捧在手心裏,懷了孕還得受這種苦……」

想到難受處,王何氏便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出來。

王子騰被老妻哭的心煩意亂,嘆道:「我不是請了旨嗎。這請旨省親後,皇後也不好禁鸞兒的足了,況且過不了幾日,到了正日子時,你不就可以見見女兒了嗎。」

「能見孩子自然是好的。」可王何氏不知怎麽的總是有些不安,「可我怕皇後因這事厭了鸞兒怎好?」

「嘿。鸞兒腹中有著小皇孫,看在小皇孫的份上,皇後不會為難鸞兒的。」王子騰早查的清楚,皇太子身子有疾,不易讓女人受孕,要不是鸞兒被他們養的極好,也沒那麽容易懷下皇孫。

王子騰微微一笑,隨手捉了一把不知那戶人家送來,說是給貴嬪打賞人用的金銀裸子,再緩緩松開手,金銀裸子掉了滿地,叮當有聲,「再來……這有錢……可使鬼推磨。」

王子騰也並非是全然囂張無智之人,原本王、史兩家勢均力敵,但自王夫人陪房將他當年暗算史家,奪史家在邊關根基一事傳出之後,那陪房與王夫人雖然死的快,但也讓不少人起了疑心,回去查那事了。

那事壓根不經查,這一查之下,好些隱密手段被挖出,有些仍在邊關中的史家舊人開始轉向史家,再加上史家女產下聖上頭一個嫡出孫子之事,這史家越發勢大,他不得不擡出女兒來給自己加些底氣,他有了底氣,也才能更好的給女兒撐腰。

王何氏對於請王熙鸞省親一事本有些猶豫,畢竟鸞兒有孕才不過剛剛四個月,孩子才剛剛穩固呢,不過丈夫拉著她說了好些什麽朝堂之事,她雖然聽不懂,但也瞧得鸞兒回娘家代表著王家的臉面與榮耀。

再加上王熙鸞不斷從宮中傳來消息,說的好不可憐。那些嬤嬤還只讓她吃些水煮的食物,吃了其他的東西便被皇後責罵,雖是懷著龍胎,但硬生生被餓瘦了一圈,聽著女兒的遭遇,王何氏都忍不住心疼的落淚。

想著可憐的女兒,王何氏也就罷了,只是細細盯囑了人,讓人小心再小心,絕計不能讓寶貝女兒受到一點損傷。

王子騰親自送了一份極重的禮到了石家,這石家家主雖沒說些什麽,但皇後卻取消了讓嬤嬤給王熙鸞念宮規一事。

這省親一事可說是大晉王朝的頭一回,王子騰當年得了周貴人娘家的那塊地,建的省親別墅著實不小,雖說是按著制定下的規格制做的,但裏頭的擺飾各是精美無比,來審查省親別墅的官員都不禁暗嘆這王家著實奢華太過了。

自聖旨允了王熙鸞省親之後,這其他宮妃娘家也逐漸開始請旨省親了。眼見這一家家都開始請旨省親了,石家也幹脆不急著請了,這皇後乃是一國之母,幹脆待最後再省親,以示鄭重。

雖是聖旨允了王熙鸞省親,但來來回回的也搞了好幾日,因為徒昭是負責此事之人,也忙的前前後後分不開身,每天晚上回了府後連和雲妹妹閑話和抱抱孩子的功夫都沒有了。

待王熙鸞終於要省親的時候,史湘雲也快出了月子了,萬沒想到,異變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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